【天将破晓】旧片段＋部分思路(3)
㈨
76号––汪曼春办公室
距离明楼被捕已经过了将近5个小时，汪曼春一动不动地坐在办公室里亦是5个小时，汪曼春的思绪随着滴答的钟摆声起起伏伏，孤狼电话中的新情报也无法吸引她半丝的注意力，虽然逃脱的人中有痛恨到心底的明镜，可是在汪曼春的心中，就算杀了千万个明镜，可到底也抵不上救回一个她爱也爱她的明楼。
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着明楼疲惫的声音：“曼春，忘了我吧。”“曼春，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。”“曼春……”
“不！”汪曼春猛的站了起来，却终是瘫回了座位上。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要不顾一切地去救明楼，哪怕知道结局哪怕终是无果。可是她不能，不是贪生，不是怕死，她只是不想连累明楼，她怕一时的冲动会加速明楼的死亡，她不愿成为那害死明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这样大的赌注，她不敢。
好不容易挨过了黑夜，窗外不时有幼鸟清脆的追逐声，树叶也随着微风沙沙作响，暴雨漂洗后的76号是鲜有的明媚。
汪曼春走到窗边，一切正常，没有异常的情况，也没有藤田芳政的监视人员。她惨然一笑，浮于世间的人们都只看到了表象。可谁又知道，就在这风平浪静的几个小时以前，有一位权倾一时的高官被捕，而又有多少人因此彻夜不眠？
说到底，所谓的风平浪静，不过是无数的暗潮涌动罢了。
汪曼春从窗边转过身来，轻轻锁上了办公室的门，解开大衣的扣子准备换掉。“叮铃铃～”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阻止了汪曼春的动作，她不耐烦地一甩手，走到办公桌旁， 接起了电话：“喂？”
“汪处长。”一个沉稳威严的声音从电话听筒传出。“藤田长官。”汪曼春立刻站直了身子。“你来我办公室一趟，我有事跟你说。”“是。”
事发突然，汪曼春不得已又穿上了大衣，向特高课走去。
特高课–藤田芳政办公室
“汪处长，从现在开始，你全权负责76号的一切事务。”
“是。”汪曼春的脸上浮现出迷惑的神情。昨天还暗示自己不要随意动作，今天怎么又将权利交给自己了？莫非，又出了什么大事？
藤田芳政无奈的叹了口气：“梁处长有走私军火的嫌疑，现在已经在76号了。”
汪曼春心下一惊，没有半分幸灾乐祸，梁仲春走私军火？也不是没有可能，只是在这个关键时刻被捕，恐怕事情并不是走私军火那么简单。此时自己升职也不是一件好事，这是特高课迫不得已，或者说，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监视。权重位高，自己的顾虑便又多了几分，行动也愈发地不便起来。
㈩
76号––二号审讯室
相比于明楼，梁仲春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，一押进审讯室，便被粗鲁地绑在了椅子上，随即又陆陆续续有审讯工具摆在梁仲春的面前，“梁仲春，你交代还是不交代？”
“我？我交代什么？长官大人，我可真是被冤枉的啊……”梁仲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，他心惊胆战地看着面前的刑讯工具，以前刑讯时残酷的血腥从眼前一一闪过，不觉间声音便颤抖起来。
“明楼已经交代了，你还嘴硬什么？”千叶嘉措冷笑了一声。
“明。。明明。。明长官？”梁仲春没有想到明楼会被抓住，一想到与自己宿怨已久的汪曼春的手段，吓得瘫软在了椅子上。
梁仲春这般不出息的模样被千叶嘉措看到，千叶嘉措再也不想和梁仲春废话: “听说你有自己的电台？我怀疑你是假投诚。”
听到电台二字，梁仲春一惊，说自己参与地下军火买卖还好，一提到电台，自己肯定逃脱不了通匪的嫌疑，情急之下，他将做过的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。“冤枉啊，长官，我只是贩卖了点军火，还不至于通匪吧？”
“哦，和谁？我要知道所有。”千叶嘉措随手拿起一条皮鞭，缠绕在手上，轻轻把玩着。
“是。。是和明长官，啊不，明楼，是和明楼的助手明诚。”梁仲春考虑到时过境迁，快速的更改了称谓。
“然后？”
“就一些日用烟酒，。。。还有。。一点点军火”
“看来你是不打算招了。”千叶嘉措一招手，位于两旁的特务便毫不犹豫的对梁仲春上刑。
“啊！”一声惨叫从审讯室中传来，梁仲春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缓缓撕裂成两半，火热的血液脱离了本体的拘束快速的喷涌而出，紧接着的强烈的不可控制的眩晕让他不省人事。
刚见晕倒，特务便立即将他泼醒。
“我。。我都招。”刚从眩晕的天堂被生拽回炼狱的梁仲春恐惧的喊到，“长官，您让我招什么我就招什么。”颤抖的声线因恐惧和痛苦而变得失去了本色。
“我要你说出明诚与你交换的所有情报。”
“情。。。情报？”梁仲春这才明白自己被抓的原因，他刚想说出实情，“没有啊。。有！有的！”眼看新一轮的刑罚又要上演，梁仲春临时改变了嘴边的话语。
“情报应该就在他们的办公室里，平日我和他没什么交易，有时让他替我接几批货物，我俩三七分成，地点……地点在吴淞口……”
千叶嘉措虽不满审讯的结果，不过看梁仲春的样子也确实审不出什么来，他不相信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会嘴硬到不惜性命。
拿到了藤田芳政的执行令，几声枪响，几颗子弹，一片荒岗，一个曾经显威一时的人物就这样走完了不长不短的磕绊世间路。
76号––一号审讯室
又是一天黎明，晨曦从地平线渐渐显现出来，带着几分初醒的朦胧。时间在76号却仿佛静止了一样，还是昏暗的审讯室，还是不变的千叶嘉措和明楼。
“你为什么要主动暴露自己？毕竟救一个已经暴露了的特工是毫无意义的。”
“毫无意义？”明楼轻笑，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是毫无意义，对自己就不同，再所谓的不值，那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啊。明楼抬高了声调“救自己的亲人难道毫无意义吗？如果换做是你，只有牺牲你自己才能救他，你呢，你会怎么办？熟视无睹吗？”
“仅仅是为了救人，你就牺牲自己，放弃了多年的努力？”千叶嘉措有些不能理解。
“是。或许你不这么认为，但对于我来说，亲情才是最重要的。”明楼认真的回答，顿了顿，却又惨然的一笑，“这也是我把真密码本送来的原因。”
“你如何能够证明你送来的是真的密码本？”千叶嘉措还是不肯相信事情只有这么简单。
“时间。”明楼简短干脆的回答，“等到新密码本开始使用，你们自然有方法辨明真假。”
千叶嘉措心想明楼所说的确实有道理，他话锋一转，引出了另外一个话题。
“我想知道，你对于国共多次合作完成任务有何解释？”
“是军统下达的命令，我只负责执行。”机警如明楼，自然意识到千叶嘉措联想到了什么，他不动声色，当今之计，是暴露军统身份，隐藏共产党的身份。这样，即使溺死，也不会再有更大的危险。
“军统？”人尽皆知，军统一向与共产党没有太多交集，行事风格也大不相同，为何在明楼执行任务时却屡屡合作？这其中一定有猫腻。
忽然，有三个字从千叶嘉措的脑海中闪过，共产党。莫非，明楼的真实身份是共产党，他是个双面间谍？
76号––审讯室明楼上刑
“噼，啪！”一声，又一声。浸泡在冰水中许久的皮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痕迹，毫不留情地抽在明楼的身上。昔日威严的明长官早已不复存在，此时的明楼全身上下都是鞭痕，竟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肤，鞭子重重的抬起，又落下，新的鞭痕在旧的伤口上一次又一次开花。明楼的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，终于，可以解脱了么。他不管不顾的牵动着布满伤痕的嘴角，释然地笑着。
这一丝笑意被千叶嘉措捕捉到。他将其理解为嘲讽，鞭子又一次加重了力度，他攥紧了手中的纸条，压抑着满腔的怒火，沉声道：“说！明楼！你还有什么身份瞒着我们！”
“呵，我？”明楼加重了笑意，“我还能有什么身份？除了……毒蛇……？”
“啪” 这次，皮鞭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，力度大到他险些扑倒在地，最后时刻，紧紧锁住双手的铁链将他猛的抻回，他闷哼一声，不顾虚度的脚力，又一次顽强的站起。一道道鞭痕交叉重叠在一起，翻着鲜红的血肉显得触目惊心，他狼狈，却昂首傲然，他虚弱，却无人可敌……
终于，千叶嘉措失去了耐心，他一挥手臂，一旁的行刑者搬来了板凳，将明楼用铁拷牢牢的绑在了板凳上。“明楼，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，你说还是不说？”
“我说什么？我……咳咳”话还没说完，明楼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，一股鲜血从嘴角溢出，他强忍住嘴中再次泛起的血腥，喘了口粗气，抬起头，看着千叶嘉措：“我已经把所有都告诉你们了。”
“呵，所有？”千叶嘉措拿起一个托盘，冰冷的托盘上摆放着大小、颜色不一的注射器。“你的身份恐怕不只是军统特工这么简单吧？”
明楼听到这话，虚弱的回答道：“真……没了。”
千叶嘉措没有回应，他阴冷的笑着，骨骼分明的手指随意拨动着托盘上的注射器，他挑出一只，举到明楼的眼前，晃了晃：“明楼，看看这个，这可是你那弟弟毒蝎刚刚实验过的，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么？”
明楼早就听明诚说过明台的情况，他知道那是什么，就是再硬的骨头也惧畏着。他用力咬住了自己的牙，他恨不得将76号完全摧毁，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刚一出现，他就知道他不能，因为紧接着出现的是疯子的脸，一如既往的欠揍模样，“给老子忍着，还没到你小子死的时候呢。”他知道，自己背负着更重要的使命，明楼试着不去理会心中的伤疤，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千叶嘉措，扯动着嘴角，微笑。
千叶嘉措意识到自己的激将法并没有起到作用，他又拿起了另外一只注射器，这一只明显的要大了一套，其中还有未知的蓝色液体随着千叶嘉措的手在轻轻晃动：“再看看这个吧，明楼。这可是我最完美的杰作，毒性强大，发作快，持续时间长，啧，那感觉，可真是……生不如死呢。”
他走近明楼，恶毒的微笑着：“不知明大长官，想先试哪一种呢？不急，反正时间还早，我们可以慢慢来。”
看着千叶嘉措的表情，明楼知道千叶嘉措手中的定不会比刚才的差，肯定是更加猛烈的试剂，他算计着死间计划的进度，一切正常。他微笑着：“你想试哪一种，就试好了，这样假惺惺的又是做给谁看呢？”
千叶嘉措听了明楼的话，怒极反笑，好啊，不愧是明楼，既然如此，那我们就好好较量较量，一股不明蓝色液体缓缓注入到了明楼的体内……
起初的明楼也只是感觉有些燥热，神智还可以清楚地知道千叶嘉措的问话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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